儒家經典之《孝經》
百善孝為先,自古以來中國文化的血液里都流淌著謙卑、愛人的優秀品質。眾所周知,自古以來中國都是一個禮儀之邦,我國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文化古國之一,有著淵源流長的文化背景,中華歷史文化悠悠五千年,在歲月的流逝中,我國留下了許許多多優秀的詩詞歌賦,下面,小編就帶著大家一起來了解下儒家經典之《孝經》。
《孝經》簡介介紹
該書以孝為中心,比較集中地闡發了儒家的倫理思想。它肯定“孝”是上天所定的規范,“夫孝,天之經也,地之義也,人之行也”。書中指出,孝是諸德之本,“人之行,莫大于孝”,國君可以用孝治理國家,臣民能夠用孝立身理家,保持爵祿。《孝經》在中國倫理思想中,首次將孝親與忠君聯系起來,認為“忠”是“孝”的發展和擴
大,并把“孝”的社會作用絕對化、神秘化,認為“孝悌之至”就能夠“通于神明,光于四海,無所不通”。
《孝經》對實行“孝”的要求和方法也作了系統而煩瑣的規定。它主張把“孝”貫串于人的一切行為之中,“身體發膚,受之父母,不敢毀傷”,是孝之始;“立身行道,揚名于后世,以顯父母”,是孝之終。它把維護宗法等級關系與為封建專制君主服務聯系起來,主張“孝”要“始于事親,中于事君,終于立身”,并按照父親的生老病死等生命過程,提出“孝”的具體要求:“居則致其敬,養則致其樂,病則致其憂,喪則致其哀,祭則致其嚴”。該書還根據不同人的等級差別規定了行“孝”的不同內容:天子之“孝”要求“愛敬盡于事親,而德教加于百姓,刑于四海”;諸侯之“孝”要求“在上不驕,高而不危,制節謹度,滿而不溢”;卿大夫之“孝”則一切按先王之道而行,“非法不言,非道不行,口無擇言,身無擇行”;士階層的“孝”是忠順事上,保祿位,守祭祀;庶人之“孝”應“用天之道,分地之利,謹身節用,以養父母”。
《孝經》成書時代
《孝經》的成書時代問題,自其產生之日起就是一個爭論不休懸案。其中有代表性的觀點包括如下幾家:第一,孔子自撰。《史記·仲尼弟子列傳》、《漢書·藝文志》、《孝經緯鉤決》、邢昺《孝經正義》、俞樾《古書疑義舉例》等書持此觀點。如《史記·仲尼弟子列傳》說:"孔子以曾子能通孝道,故授之業,作《孝經》。"又如《漢書·藝文志》說:"孝經者,孔子為曾子陳孝道也。"從《孝經》的字面看,這是一個直觀的印象,因為《孝經》通篇都;子曰"。漢代儒生大多持這一見解。然而細心觀察就不難發現,此論又與《孝經》的文字有直接的矛盾。如《孝經》開始就說:"仲尼居,曾子侍","子曰"如何如何。這完全是第三者描述孔子授課的記錄語體。且孔子也不能自稱"仲尼",而對著學生叫"曾子",《論語》一書,都是直呼其名"曾參"或"參"。所以《孝經》的人稱用法,
是與古人的習俗嚴重違背的,講究禮儀規范的儒生當不至于鬧出如此笑話。第二,曾子所錄。孔安國《古文尚書·序》說:"曾子躬行匹夫之孝,而未達天子諸侯以下揚名顯親之事,因侍坐而諮問焉。故夫子告其誼,于是曾子喟然知孝之為大也,遂集而錄之,名曰《孝經》?;此說也是從《孝經》字面意義而發的,但從思想的內涵看,《孝經》的許多內容,與孔子、曾子的觀點又多有抵觸之處,突出表現在"諫爭"問題上。孔子講:"事父母幾諫,見志不從,又敬不違,勞而不怨。"(《論語·里仁》)曾子說:"孝子之諫,達善而不敢爭辨"(《大戴禮記·曾子大孝》)可《孝經·諫爭》卻說:"故當不義則爭之,從父之令,又焉得為孝哉?"很難想象,同一個曾子會寫出如此自相矛盾的文章。
第三,曾子門人編錄。宋代思想家就開始懷疑《孝經》為孔子本人或曾子所作,司馬光、胡寅、晁公武等人持此說。如晁公武在《郡齋讀書志》中說:"今其首章云:'仲尼居,曾子侍。'非孔子所著明矣。詳其文意,當是曾子弟子所為書也。"此說比較中允平實,得到了近、現代大多數學者的認同。筆者也有相同的認識,前文關于曾子學派的孝道觀與《孝經》的聯系,已多方論證,此處不再贅述。一些學者因《孝經》中關于"諫爭"的思想,與荀子在《子道》中提出的"從義不從父"的觀念極為近似,所以推測《孝經》當成書于戰國末期。一些學者因《呂氏春秋·察微》一章曾經引證:"《孝經》曰:高而不危,所以長守貴也;……"這段文字與《孝經·諸侯章》完全相同,故斷言《孝經》產生于《荀子》之后,《呂氏春秋》以前,大約在公元前240年-238年。(康學偉:《先秦孝道研究》,《文津出版社》1992年)但也有一些學者因蔡邕《明堂論》曾引魏文侯作《孝經傳》,便斷定此書是曾子弟子作于戰國初年。(張濤:《孝經作者與成書年代考》,《中國史研究》1996年第1期)那樣,《孝經》與《孟子》、《荀子》思想內容一致之處,就成了孟、荀二人引證《孝經》了。第四,子思所作。王應鱗、倪上述等人持此論。如倪上述《孝經勘誤辨說》:"孝經,……考之本文,揆諸情事,確為曾氏門人所記,且斷與《大學》、《中庸》同出于子思。此三書之中,于仲尼則稱字,祖也;于曾子則稱子,師也。"這種說法從稱謂的角度看有一定的道理。但子思是孔子之孫,離孔、曾時代較近,其思想一致之處應當比較多,而《孝經》則與《中庸》及郭店新出土的竹簡中屬于子思子的作品,有較大的差距,難以使人信服。《孝經》
第五,七十子之徒遺書。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》說:"今觀其文,去二戴所錄為近,要為七十子之徒之遺書。"阮元在《石刻孝經論語記》中說:"孝經、論語,皆孔門弟子所撰。"這是清代學者的一種看法,但難免失之于籠統。第六,漢儒偽作。在宋代,即有人對《孝經》的作者與產生年代提出了疑問,宋明理學家以一種懷疑的精神對傳統的經學提出了挑戰。清代姚際恒在《古今偽書考》中說?;是書來歷,出于漢儒。不惟非孔子作,亦非周秦之言也。……勘其文意,絕類戴記中諸篇,如曾子問、哀公問、仲尼燕居、仲尼閑居之類,同為漢儒之作。"在近代的疑古思潮中,此說更有廣泛的市場。梁啟超、胡適等人均持此立場。現代蔣伯潛的《諸子通考》、楊伯峻的《經書淺談》、任繼愈主編《中國哲學發展史》、沈善洪、王鳳賢的《中國倫理思想史》等著作,也都采納此說。但此說與《呂氏春秋》有關于《孝
經》的記述相矛盾。而且論者也多將《禮記》歸為漢儒的作品,可1997年湖北荊門郭店出土的戰國時期楚國竹簡中,有《緇衣》一篇,與現行本《禮記》中的《緇衣》基本相同,?疑古派"們出了一個難題。
《孝經》以孝治天下
研究漢代的統治思想,必須首先簡單回顧秦王朝的統治策略。秦始皇統一中國的輝煌偉業,實質上是秦孝公時期商鞅變法經驗在全國的推廣。商鞅變法的實質,是在軍事、政治實力的強制下,推動宗法宗族制度向宗法家族制度的轉變。在政治上,以郡縣制代替分封制,完成了從宗法血緣統治向地域政治制度的過渡。在經濟上,發展一家一戶的小農經濟,促使聚族而居的農村公社的瓦解。《史記》、《商君書》記載了商鞅變法的主要內容:"令民為什伍,而相牧司連坐。不告奸者腰斬,告奸者與斬敵首者同賞,匿奸者與降敵者同罪。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,倍其賦。有軍功者,各以率受上爵?;"宗室非有軍功論,不得為屬籍。""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內息者為禁。而集小鄉邑聚為縣,置令、丞,凡三十一縣。為田開阡陌封疆,而賦稅平。"上述措施的采取,迫使"三代"以來長期發生作用的血緣宗族瓦解,向小型化的宗法家族過渡。商鞅變法使秦國的國力得到了空前的加強。秦始皇欣賞韓非的法家學說,實行"以法為教","以吏為師",斥諸子百家為"六虱"、"五蠹",使中央集權的君主專制制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化。這些便構成了秦始皇統一天下的政治經濟資本。兼并六國以后,秦始皇又將六國的舊貴族進行了大遷徙,使當地的宗族統治實力遭到了進一步的打擊。
然而,秦王朝推行孝道,有兩點是與儒家根本不同的。一是秦始皇過分迷信政治權力的作用,試圖依靠法律來迫使全國民眾接受孝道。顯然秦王朝的統治者忽略了一個基本的事實,即隨著宗族制度向家族制度的過渡,在宗法分封體制下具有政治、經濟、法律、道德一體性質;周禮"已不復存在。對于廣大的個體家庭而言,孝道不再具有強制性的人身約束能力,而是變成了一種道德倫理,對社會民眾只能起教育和引導作用。法律只能禁人為非,但不能導人向善。《云夢秦簡·語書》的作者就已經發現:"今法律令已具矣,而吏民莫用,鄉俗淫失(佚)之民不止。"顯然,忽視了對民眾的禮義教化是不行的。二是秦王朝所提倡的孝道,在父子關系中片面強調為父一方的權利;在國家與家庭的關系上片面強調國家一方的權利;在物質與精神的關系上,片面強調物質利益的一方。結果是,秦王朝雖然也講孝道,但只;尊尊"而無"親親",忽視了孝道中調節人際關系的親情溫暖,使之變成了單純的權利義務關系,從而喪失了孝道的社會整合的功能。在韓非等人的法家學說功利主義的詮釋下,秦王朝所提倡的孝道,不僅達不到緩和社會矛盾的作用,反而只能使人們過分看重物質利益,加劇社會矛盾的爆發。
隨著漢初一段時間"黃老之術"完成了與民休息的歷史責任,儒家的"孝悌之道"便不可避免地成為意識形態的主流。漢代的"以孝治天下"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產生的。還在漢初奉行"黃老之術"時期,漢代的統治者已經開始提倡"孝弟力田"了。如《漢書》的本紀記載:惠帝四年,"舉民孝弟力田者復其身。"高后元年,"初置孝弟力田二千石者一人。"文帝十二年下詔曰:"孝弟,天下之大順也。力田。為生之本也。……說戶口率置三老孝弟力田常員,令各率其意以道民焉。"在漢代,"孝弟"、"三老"、"力田"都是鄉宦的官名,凡民能孝養父母,著力耕耘者,皆可以擔任國家的下層官吏。漢代皇帝巡幸各地,常有褒揚孝弟之事。有時一個地方出現祥瑞,也認為是當地人民孝行感動上天所致,也要賞賜當地官紳。如漢宣帝甘露三年,詔曰乃者鳳皇(鳳凰)集新葬,群烏四面行列,皆鄉鳳皇立,以萬數。其賜汝南太守帛百,新蔡長吏、三老、孝悌、力田、鰥寡孤獨各有差。"(《漢書·宣帝紀》)在《漢書》、《后漢書》的帝王本紀中,全國性的對孝悌的褒獎、賜爵達32次之多。為了在社會上倡導孝道,漢代的皇帝謚號多加一孝字。顏師古說;"孝子善述父之志,故漢家之謚,自惠帝以下皆稱孝也。"(《漢書·惠帝紀》)在這樣一種全社會推崇孝道的氛圍中,《孝經》的出現并受到高度重視就成為歷史的必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