儒家經(jīng)典之《孟子》
中國是世界上為數(shù)不多的文化古國之一,有著深厚的歷史文化背景,中華泱泱大國,有著上下五千年的歷史。在歲月長河的流逝下,我國留下了許許多多難得的文化珍寶。在鎏金歲月的行進(jìn)下,每一篇古文都顯得尤為珍貴。你對儒家經(jīng)典了解多少?下面,跟著小編一起來看看儒家經(jīng)典之《孟子》。
《孟子》簡介介紹
《孟子》“四書”之一。戰(zhàn)國中期孟子及其弟子萬章、公孫丑等著。為孟子、孟子弟子、再傳弟子的記錄。最早見于趙岐《孟子題辭》:“此書,孟子之所作也,故總謂之《孟子》”。《漢書·藝文志》著錄《孟子》十一篇,現(xiàn)存七篇十四卷。總字?jǐn)?shù)三萬五千余字,286章。相傳另有《孟子外書》四篇,已佚(今本《孟子外書》系明姚士粦偽作)。書中記載有孟子及其弟子的政治、教育、哲學(xué)、倫理等思想觀點(diǎn)和政治活動。
孟子人物介紹
孟子(約公元前372年-公元前289年),名軻,字子輿,戰(zhàn)國中期魯國鄒人(今山東鄒縣東南部人),距離孔子的故鄉(xiāng)曲阜不遠(yuǎn)。是著名的思想家、政治家、教育家,孔子學(xué)說的繼承者,儒家的重要代表人物。相傳孟子是魯國貴族孟孫氏的后裔,幼年喪父,家庭貧困,曾受業(yè)于子思(孔汲,是孔子的孫子)。學(xué)成以后,以士的身份游說諸侯,企圖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,到過梁(魏)國、齊國、宋國、滕國、魯國。當(dāng)時幾個大國都致力于富國強(qiáng)兵,爭取通過武力的手段實現(xiàn)統(tǒng)一。而他繼承了孔子“仁”的思想并將其發(fā)展成為“仁政”思想,被稱為“亞圣”。
孟子的出生距孔子之死(前479)大約百年左右。關(guān)于他的身世,流傳下來的已很少,《韓詩外傳》載有他母親“斷織”的故事,《列女傳》載有他母親“三遷”和“去齊”等故事,可見他得力于母親的教育不少。據(jù)《列女傳》和趙岐《孟子題辭》說,孟子曾受教于孔子的孫子子思。但從年代推算,似乎不可信。
《史記.孟子荀卿列傳》說他“受業(yè)子思之門人”,這倒是有可能的。無論是受業(yè)于子思也罷,子思門人也罷,孟子的學(xué)說都受到孔子思想的影響。所以,荀子把子思和孟子列為一派,這就是后世所稱儒家中的思孟學(xué)派。和孔子一樣,孟子也曾帶領(lǐng)學(xué)生游歷魏、齊、宋、魯、滕、薛等國,并一度擔(dān)任過齊宣王的客卿。由于他的政治主張也與孔子的一樣不被重用,所以便回到家鄉(xiāng)聚徒講學(xué),與學(xué)生萬章等人著書立說,“序《詩》《書》,述仲尼之意,作《孟子》七篇。”(《史記.孟子荀卿列傳》)今天我們所見的《孟子》七篇,每篇分為上下,約三萬五千字,一共二百六十章。但《漢書.藝文志》著錄“孟子十一篇”,比現(xiàn)存的《孟子》多出四篇。趙岐在為《孟子》作注時,對十一篇進(jìn)行了鑒別,認(rèn)為七篇為真,七篇以外的四篇為偽篇。東漢以后,這幾篇便相繼失佚了。
趙岐在《孟子題辭》中把《孟子》與《論語》相比,認(rèn)為《孟子》是“擬圣而作”。所以,盡管《漢書.文藝志》僅僅把《孟子》放在諸子略中,視為子書,但實際上在漢代人的心目中已經(jīng)把它看作輔助“經(jīng)書”的“傳”書了。漢文帝把《論語》、《孝經(jīng)》、《孟子》、《爾雅》各置博士,便叫“傳記博士”。到五代后蜀時,后蜀主孟昶命令人楷書十一經(jīng)刻石,其中包括了《孟子》,這可能是《孟子》列入“經(jīng)書”的開始。后來宋太宗又翻刻了這十一經(jīng)。到南宋孝宗時,朱熹編《四書》列入了《孟子》,正式把《孟子》提到了非常高的地位。元、明以后又成為科舉考試的內(nèi)容,更是讀書人的必讀之書了。
《孟子》著作介紹
一書七篇,是戰(zhàn)國時期孟子的言論匯編,記錄了[7]孟子與其他諸家思想的爭辯,對弟子的言傳身教,游說諸侯等內(nèi)容,由孟子及其弟子(萬章等)共同編撰而成。
《孟子》記錄了孟子的治國思想、政治觀點(diǎn)(仁政、王霸之辨、民本、格君心之非,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)和政治行動,成書大約在戰(zhàn)國中期,屬儒家經(jīng)典著作。其學(xué)說出發(fā)點(diǎn)為性善論,主張德治。南宋時朱熹將《孟子》與《論語》《大學(xué)》《中庸》合在一起稱“四書”。自從宋、元、明、清以來,都把它當(dāng)做家傳戶誦的書。就像今天的教科書一樣。《孟子》是四書中篇幅最大的部頭最重的一本,有三萬五千多字,從此直到清末,“四書”一直是科舉必考內(nèi)容。《孟子》這部書的理論,不但純粹宏博,文章也極雄健優(yōu)美。(五經(jīng):《詩》《書》《禮》《易》《春秋》)
《孟子》是記錄孟軻言行的一部著作,也是儒家重要經(jīng)典之一。篇目有:(一)《梁惠王》上、下,(二)《公孫丑》上、下,(三)《滕文公》上、下,(四)《離婁》上、下,(五)《萬章》上、下,(六)《告子》上、下,(七)《盡心》上、下。
《孟子》行文氣勢磅礴,感情充沛,雄辯滔滔,極富感染力,流傳后世,影響深遠(yuǎn),成為儒家經(jīng)典著作之一。
《史記·孟荀列傳》:“孟軻所如不合,退與萬章之徒序《詩》、《書》,述仲尼之意,作《孟子》七篇。”謂《孟子》七篇由孟軻自作,趙岐《孟子題辭》曰:“此書孟子之所作也,故總謂之《孟子》。”又曰:“于是退而論集,所與高弟弟子公孫丑、萬章之徒,難疑答問,又自撰其法度之言,著書七篇。”此亦主孟子自撰。清閻若璩《孟子生卒年月考》亦以孟子自作是,且曰:“《論語》成于門人之手,故記圣人容貌甚悉。七篇成于己手,故但記言語或出處耳。”但考諸《孟子》,孟軻所見時君如梁惠王、梁襄王、齊宣王、鄒穆公、滕文公、魯平公等皆稱謚號,恐非孟子自作時所為也;又記孟子弟子樂正子、公都子、屋盧子皆以“子”稱,也斷非孟子之所為,其編定者極可能是孟子的弟子。成書大約在戰(zhàn)國中期。
《孟子》的主要注本有《孟子注疏》,《四部備要》本14卷;《孟子集注》,《四部備要》本7卷;《孟子正義》,《四部備要》本30卷。另有今人楊伯峻《孟子譯注》(中華書局本)。
孟子見梁惠王,王曰:“叟,不遠(yuǎn)千里而來,亦將有以利吾國乎?”孟子對曰:“王,何必曰利,亦有仁義而已矣。王曰何以利吾國,大夫曰何以利吾家,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,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。萬乘之國,弒其君者,必千乘之家;千乘之國,弒其君者,必百乘之家。萬取千焉,千取百焉,不為不多矣。茍為后義而先利,不奪不饜。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,未有義而后其君者也。王亦曰仁義而已矣,何必曰利!”
孟子見梁惠王,王立于沼上,顧鴻雁麋鹿,曰:“賢者亦樂此乎?”孟子對曰:“賢者而后樂此,不賢者雖有此不樂也。詩云:經(jīng)始靈臺,經(jīng)之營之,庶民攻之,不日成之,經(jīng)始勿亟,庶民子來,王在靈囿,麋鹿攸伏,麋鹿濯濯,白鳥鶴鶴,王在靈沼,于軔魚躍。文王以民力為臺為沼,而民歡樂之,謂其臺曰靈臺,謂其沼曰靈沼。樂其有麋鹿魚鱉。古之人與民偕樂,故能樂也。湯誓曰:時日害喪,予及汝偕亡。民欲與之偕亡,雖有臺池鳥獸,豈能獨(dú)樂哉!”
梁惠王曰:“寡人之于國也,盡心焉耳矣。河內(nèi)兇,則移其民于河?xùn)|,移其粟于河內(nèi)。河?xùn)|兇亦然。察鄰國之政,無如寡人之用心者。鄰國之民不加少,寡人之民不加多。何也?”孟子對曰:“王好戰(zhàn),請以戰(zhàn)喻。填然鼓之,兵刃既接,棄甲曳兵而走,或百步而后止,或五十步而后止。以五十步笑百步,則何如?”曰:“不可。直不百步耳,是亦走也。”曰:“王如知此,則無望民之多于鄰國也。不違農(nóng)時,谷不可勝食也。數(shù)罟不入污池,魚鱉不可勝食也。斧斤以時入山林,材木不可勝用也。谷與魚鱉不可勝食,材木不可勝用,是使民養(yǎng)生喪死無憾也。養(yǎng)生喪死無憾,王道之始也。五畝之宅,樹之以桑,五十者可以衣帛矣。雞豚狗彘之畜,無失其時,七十者可以食肉矣。百畝之田,勿奪其時,數(shù)口之家,可以無饑矣。謹(jǐn)庠序之教,申之以孝悌之義,頒白者不負(fù)戴于道路矣。七十者衣帛食肉,黎民不饑不寒,然而不王者,未之有也。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,涂有餓莩而不知發(fā)。人死,則曰:非我也,歲也。是何異于刺人而殺之,曰:非我也,兵也。王無罪歲,斯天下之民至焉。
梁惠王曰:“寡人愿安承教。”孟子對曰:“殺人以梃與刃,有以異乎?”曰:“無以異也。”“以刃與政,有以異乎?”曰:“無以異也。”曰:“庖有肥肉,廄有肥馬,民有饑色,野有餓莩,此率獸而食人也。獸相食,且人惡之。為民父母,行政不免于率獸而食人,惡在其為民父母也。仲尼曰:‘始作俑者,其無后乎!’為其象人而用之也。如之何,其使斯民饑而死也?”
梁惠王曰:“晉國,天下莫強(qiáng)焉,叟之所知也。及寡人之身,東敗于齊,長子死焉;西喪地于秦七百里;南辱于楚。寡人恥之,愿比死者一灑之,如之何則可?”孟子對曰:“地方百里而可以王。王如施仁政于民,省刑罰,薄稅斂,深耕易耨。壯者以暇日,修其孝悌忠信,入以事其父兄,出以事其長上,可使制梃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矣。彼奪其民時,使不得耕耨以養(yǎng)其父母,父母凍餓,妻子離散。彼陷溺其民,王往而征之,夫誰與王敵?故曰:‘仁者無敵’王請勿疑!”
孟子見梁襄王。出,語人曰:“望之不似人君,就之而不見所畏焉。卒然問曰:‘天下惡乎定?’吾對曰:‘定于一。’‘孰能一之?’對曰:‘不嗜殺人者能一之。’‘孰能與之?’對曰:‘天下莫不與也。王知夫苗乎?七八月之間旱,則苗槁矣。天油然作云,沛然下雨,則苗浡然興之矣。其如是,孰能御之?今夫天下之人牧,未有不嗜殺人者也,如有不嗜殺人者,則天下之民,皆引領(lǐng)而望之矣。誠如是也,民歸之,由水之就下,沛然誰能御之?’”
齊宣王問曰:“齊桓、晉文之事可得聞乎?”孟子對曰:“仲尼之徒無道桓、文之事者,是以后世無傳焉。臣未之聞也。無以,則王(wàng)乎?”
曰:“德何如,則可以王矣?”曰:“保民而王,莫之能御也。”
曰:“若寡人者,可以保民乎哉?”曰:“可。”
曰:“何由知吾可也?”曰:“臣聞之胡龁(hé)曰,王坐于堂上,有牽牛而過堂下者,王見之,曰:‘牛何之?’對曰:‘將以釁(xìn)鐘。’王曰:‘舍之!吾不忍其觳(hú)觫(sù),若無罪而就死地。’對曰:‘然則廢釁鐘與?’曰:‘何可廢也?以羊易之!’不識有諸?”
曰:“有之。”
曰:“是心足以王矣。百姓皆以王為愛也,臣固知王之不忍也。”
王曰:“然。誠有百姓者。齊國雖褊(biǎn)小,吾何愛一牛?即不忍其觳觫,若無罪而就死地,故以羊易之也。”曰:“王無異于百姓之以王為愛也。以小易大,彼惡知之?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,則牛羊何擇焉?”
王笑曰:“是誠何心哉?我非愛其財。而易之以羊也,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。”曰:“無傷也,是乃仁術(shù)也,見牛未見羊也。君子之于禽獸也,見其生,不忍見其死;聞其聲,不忍食其肉。是以君子遠(yuǎn)庖廚也。”
王說(yuè)曰:“《詩》云:‘他人有心,予忖度之。’夫子之謂也。夫我乃行之,反而求之,不得吾心。夫子言之,于我心有戚戚焉。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,何也?”曰:“有復(fù)于王者曰:‘吾力足以舉百鈞’,而不足以舉一羽;‘明足以察秋毫之末’,而不見輿薪,則王許之乎?”
曰:“否。”
“今恩足以及禽獸,而功不至于百姓者,獨(dú)何與?然則一羽之不舉,為不用力焉;輿薪之不見,為不用明焉;百姓之不見保,為不用恩焉。故王之不王,不為也,非不能也。”
曰:“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?”曰:“挾太山以超北海,語(yù)人曰‘我不能’,是誠不能也。為長者折枝,語人曰‘我不能’,是不為也,非不能也。故王之不王,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;王之不王,是折枝之類也。
"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。天下可運(yùn)于掌。《詩》云:‘刑于寡妻,至于兄弟,以御于家邦。’言舉斯心,加諸彼而已。故推恩足以保四海,不推恩無以保妻子。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,無他焉,善推其所為而已矣。今恩足以及禽獸,而功不至于百姓者,獨(dú)何與?權(quán),然后知輕重;度,然后知長短。物皆然,心為甚。王請度之!抑王興甲兵,危士臣,構(gòu)怨于諸侯,然后快于心與?”
王曰:“否。吾何快于是?將以求吾所大欲也。”曰:“王之所大欲可得聞與?”王笑而不言。
曰:“為肥甘不足于口與?輕暖不足于體與?抑為采色不足視于目與?聲音不足聽于耳與?便(pián)嬖(bì)不足使令于前與?王之諸臣,皆足以供之,而王豈為是哉?”曰:“否。吾不為是也。”
曰:“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。欲辟土地,朝秦楚,蒞(lì)中國而撫四夷也。以若所為,求若所欲,猶緣木而求魚也。”
王曰:“若是其甚與(yú)?”
曰:“殆有甚焉。緣木求魚,雖不得魚,無后災(zāi)。以若所為,求若所欲,盡心力而為之,后必有災(zāi)。”
曰:“可得聞與?”
曰:“鄒人與楚人戰(zhàn),則王以為孰勝?”曰:“楚人勝。”
曰:“然則小固不可以敵大,寡固不可以敵眾,弱固不可以敵強(qiáng)。海內(nèi)之地,方千里者九,齊集有其一。以一服八,何以異于鄒敵楚哉?蓋(hé)亦反其本矣。今王發(fā)政施仁,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,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,商賈(gǔ)皆欲藏于王之市,行旅皆欲出于王之
途,天下之欲疾其君者,皆欲赴愬(sù)于王。其若是,孰能御之?”
王曰:“吾惛(hūn),不能進(jìn)于是矣。愿夫子輔吾志,明以教我。我雖不敏,請嘗試之。”
曰:“無恒產(chǎn)而有恒心者,惟士為能。若民,則無恒產(chǎn),因無恒心。茍無恒心,放辟邪侈,無不為已。及陷于罪,然后從而刑之,是罔民也。焉有仁人在位,罔民而可為也?是故明君制民之產(chǎn),必使仰足以事父母,俯足以畜妻子,樂歲終身飽,兇年免于死亡。然后驅(qū)而之善,故民之從之也輕。今也制民之產(chǎn),仰不足以事父母,俯不足以畜妻子,樂歲終身苦,兇年不免于死亡。此惟救死而恐不贍,奚暇治禮義哉?王欲行之,則盍反其本矣。五畝之宅,樹之以桑,五十者可以衣帛矣;雞豚(tún)狗彘(zhì)之畜,無失其時,七十者可以食肉矣;百畝之田,勿奪其時,八口之家可以無饑矣;謹(jǐn)庠序之教,申之以孝悌之義,頒白者不負(fù)戴于道路矣。老者衣帛食肉,黎民不饑不寒,然而不王者,未之有也。”